新冠之前,维多利亚的秘密就已经面临销售下滑压力,现在,情况更加糟糕。

5月5日,维多利亚的秘密(Victoria'sSecret)母公司L Brands正式宣布:放弃其试图迫使私募股权公司Sycamore Partners以5.25亿美元购买其内衣业务多数股权的交易。

上个月,由于梧桐合伙公司寻求终止协议,L品牌公司和这家私募股权公司对簿公堂。4日,双方达成一致,结束诉讼。LBrands公司表示,它将大幅削减Victoria'sSecret的权益,“而不是进行昂贵且分散注意力的诉讼,以迫使与Sycamore建立合作伙伴关系。”

Sycamore随后披露,将不会对其退出购买55%Victoria'sSecret的协议付出任何费用。根据交易条款,如果美国梧桐获得保释,L Brands有权获得高达4000万美元的赔偿。L Brands在4月23日对Sycamore的投诉中要求赔偿金钱损失。但是它已经放弃了这种诉求。换句话说,Sycamore于4月22日向法院提出中止这笔5.25亿美元的交易后,它获得了不需要为违约买单的完美结果。

有趣的是,这是美国首次因新冠肺炎流行而终止合并合同的法律诉讼。Sycamore既成功退出协议,又没有向LBrands支付任何费用。对于维密来说,被买家零成本抛弃,无疑是致命一击。

内忧外患、雪上加霜

截至今年1月底,维密全球线下连锁店一年的销售额为68亿美元,继续下降。今年,随着新冠肺炎肆虐,全球大部分门店关店,销售额将继续受到冲击。彭博资讯(Bloomberg Intelligence)分析师Poonam Goyal估计,对于整个L品牌而言,2020年的销售额可能会下降32%至69%。

相比2015年,母公司L Brands的股价已下滑75%。根据2019年报道,除了2018年已经关闭的30家店面,维密决策部门决定要再关闭53家门店,因为当年度的销售金额已相比前一季下滑至少10% 。

与此同时,著名女星蕾哈娜(Rihanna)的内衣品牌Savage X Fenty势头正盛。该品牌目前估值131亿美元,正逐渐成为美国女性内衣领域领导品牌,不断鲸吞着维多利亚的秘密(Victoria's Secret)市场份额。

与维密“以瘦为美”的审美观念不同,Savage X Fenty凭借其包容性审美迅速俘获了美国女性的心,再加上蕾哈娜出道以来自信、性感的形象,这个两岁的品牌自2018年5月成立以来,最大的融资高达5000万美元,目前总投资达到7000万美元,蕾哈娜利用自己的社交媒体力量迅速将其发展为年收入约1.5亿美元的公司。

当年,维密秀火爆时,天使们能登上插上翅膀走秀除了是模特儿的一大成就,对于音乐人来说也是极具代表的表演机会。近年无论是泰勒斯(Taylor Swift),还是加拿大歌手尚恩.曼德斯(Shawn Mendes)都曾登台献唱。此外,这个舞台也曾成功撮合不少明星夫妇,像是曾登台演出的乐团魔力红(Maroon 5)主唱亚当.李维(AdamLevine),就和维密天使贝哈蒂.普林斯露(Behati Prinsloo)在2014 年结婚,目前育有2 个女儿。

很可惜的是,推崇火辣身材的维密,对于“美”和“性感”的定义并未与时俱进。在10 多年的风光中,维多利亚的秘密长期被批评物化女性,独尊瘦才是美的审美观,加上美国多个宣扬身体正面形象的内衣品牌出现,造成维密的销售逐年下滑。

而为了拯救销售额,维密也做了诸多努力,意图展现包容力──采用首位跨性别、大尺码模特儿,也让患有白斑症的知名模特儿温妮.哈洛(Winnie Harlow)登台,但最后仍不堪亏损,在2019年黯然停办大秀。

就在上个月,维密分别在4月20日和4月23日两天宣布周冬雨为大中华区品牌代言人、杨幂为亚洲区代言人。这是其品牌代言人从超模向明星转变的标志事件。关于周冬雨成维密代言人一事还登上了热搜榜,引发极大的争议。对于维密来说,争议越大越好,因为对于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维密来说,摒弃以往的性感标准,拯救业绩才是重中之重。

中国不是解药

2019年2 月《纽约时报》以“在地狱的天使”为题,独家揭露维密公司内部的性丑闻,指称品牌内部塑造“厌女文化”,公司高层对模特儿上下其手早成常态。

《纽约时报》访问超过30位现任与离职员工,包含主管、承包商、模特儿,也检视各式法庭文件和档案,最终发现就是2位公司男性大佬─ ─CEO魏斯纳(Les Wexner)和CMO拉泽克(Ed Razek)。他们在公司内部一手塑造并纵容了性骚扰、霸凌的“厌女(misogyny)文化”。

拉泽克是L Brands长年以来的CMO。现年71岁的他,在过去27年一手掌责“维多利亚的秘密”大秀,其中也当然掌握维秘天使选角。在任期间,他多次因不当行为遭到员工、模特儿控诉,但现身说法的女性不仅未获得协助,反倒遭到报复。

根据多位模特儿、员工的说法,拉泽克时常“提醒”他们——模特儿的生涯掌握在他手中。曾为品牌拍摄广告的模特儿Alyssa Miller 就以一句“我可以打造你、也可以摧毁你”形容拉泽克的强硬态度。

这篇报道发出后几天,维密官网的投资者概要页面,已把原先担纲8个“维密天使”的网站横幅,悄悄改成一系列芳香产品。模特儿圈也团结起来、携手面对──以纽约为基地的非营利组织“模特儿联盟”(The Model Alliance),集结了共130位模特儿共同署名,寄送一封公开信给L Brands。2019年2月14日,约20名联盟成员到维密纽约旗舰店外抗议,手举“要权利不要翅膀”、“#TIME4RESPECT”、“维多利亚的禁声”的牌子,借此在情人节促销特特卖时,教育前来消费的顾客。

一年过去,在Metoo风潮影响下,维密在欧美市场上的品牌危机似乎正愈演愈烈且不可扭转,这也是其在危机关头寻找中国增量的主要原因之一。

维密秀2009年开始启用亚洲模特,刘雯、何穗等相继加入。但直到2017年4月,中国第一家维密全品类旗舰店才在上海开业。这家旗舰店所在位置原为Louis Vuitton,在Hermès Maison对面,可以看出维密在中国定位为高端消费品。

但因中国女性的内衣消费与欧美女性差异显著,奢华定价没有带来市场份额。截至2019年年底,维密在全球共拥有1181个销售点,仅23家位于中国。也就是说,即使找来了杨幂和周冬雨,她们在中国的号召力再强,也很难带来解决维密集团糟糕财务状况的销售额。

显然,杨幂、周冬雨的远水救不了维密的近火,中国市场不是维密脱困的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