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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石屹每“跑”一次,SOHO中国的股价就能暴涨一次。

如果“跑不了”呢?那就崩。

前几天市场疯传,黑石对SOHO的收购谈判陷入了停滞。5月4日,SOHO中国尾盘暴跌25.68%,总市值只剩下了142.99亿港元。

一个月前,这个私有化议案被爆出的时候,SOHO中国暴涨37.58%。

当时传出的方案是,美国黑石集团(BlackStone)以6港元/股的价格私有化SOHO中国,交易价值40亿美元,如果再加上承接的320亿人民币的债务,那么这笔收购将花费600亿人民币左右。

而作为大股东的潘石屹和张欣,可以说是在这场交易完成后迅速抽身,1倍的溢价,算是潘石屹敲了黑石的“竹杠”,但从每股资产净值来讲,黑石算是趁火打劫。

说起来,潘石屹和黑石还是有些渊源的。

2018年3月8日,在SOHO工作了22年的阎岩辞职了,她算是潘石屹创业团队中的“老人”了,从1996年开始就跟着潘石屹打拼,管过运营,管过财务,最后直至公司总裁。

1个月后,阎岩进入黑石的亚洲房地产部,出任董事总经理。“黑石从潘石屹身边抢走了阎岩”,但在阎岩加入到黑石后,潘石屹与黑石的互动就多了起来。

2019年10月30日,有消息称,黑石领头的买方团出价80亿美元,有意收购SOHO中国位于中国内地的部分办公楼,当天就刺激了SOHO中国大涨17.9%。

从卖楼到卖公司,黑石还真就成了“潘石屹跑了”的助推器了。

黑石在房地产领域操作的拿手好戏是“整体收购、分拆出售”,不过现在疫情当前,卖住宅都不好过了,更别提已经创下10年空置率新低的商业地产了,那么高的溢价,再好的关系,也确实是需要考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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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起来,潘石屹真的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卖楼天才”。

他的发迹,靠的是上世纪90年代初的海南房地产暴涨的红利,在他进入海南淘金的时候,海南的房价从1000多蹿升到7500元,“万通六君子”靠着“炒楼花”赚到了第一桶金。

那个疯狂的时代,“头啖汤”是属于勇敢者的,但能够在得利后保持清醒并迅速抽身,还是很值得炫耀的一件事。

在潘石屹的故事里,他是靠着天生谨慎的个性以及“5斤橘子和两条555香烟”的代价,查阅了海口规划局的账本后,感觉大家都玩疯了,回公司就提出了“要撤”。

精准逃顶,不是谁都能做到,潘石屹在那场大泡沫中,“全身而退”。

从海南回到北京,潘石屹玩的是商业地产,门槛一下又提高了不少,盖楼再卖楼,潘石屹“老实人”的形象,给他加了不少分。

而他在营销和舆论灭火方面确有天分。SOHO靠的是销售起家,现代城开盘前夕,潘石屹推行了“末尾淘汰制”计划,这对销售人员来讲不可忍受,曾“计划叛逃”,潘石屹以用弱者姿态在当时的几家大媒体上写了一封公开信,最终将这场“逃离资本家”的闹剧变成了现代城18.9亿的销售额。

会营销加上很好的销售团队,潘石屹的SOHO系列吸引了不少的煤老板,不仅全款而且是几套几套地拿,SOHO的销售也完成了“从草根到精英”的蜕变。

可惜到了2012年,百亿利润的SOHO中国到达了它的顶峰,金牌的销售团队解散了,楼不盖了,也不卖了,转行做起“包租公”生意。这背后是妻子张欣的功劳,从信仰、公司方向到管理模式,最初两口子的思路完全不一致。

与风口浪尖的当当李国庆,俞渝两口子类似,潘石屹和张欣也是国内“土鳖”逆袭赢取华尔街白富美的故事,只不过后来李国庆选择了与俞渝不共戴天的撕,而潘石屹则对张欣则选择了顺从。

说解散销售,就散了,说卖楼,那就卖吧,虽然以前“非卖品”这几个字一直挂在潘石屹嘴上。

2014年,SOHO静安广场和SOHO海伦广场卖给了金融街控股,凌空SOHO的一半项目卖给了携程,“两个半”的项目卖出了82.8亿;2016年、2017年有陆续卖掉了SOHO实际广场和虹口SOHO,收入68.6亿。2019年,还溢价50%卖出了2583个停车位。

几年下来,套现了近300亿,到2019年6月底,在SOHO中国报表里面的核心资产,只剩下了9个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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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下来,潘石屹错过了上一次的地产黄金期,其他公司年年膨胀,SOHO中国的市值却一路滑落。

钱少点问题不大,最糟糕的是,潘石屹的人设口碑也是节节下滑,以前,一口西北普通话和质朴的外貌让多数人相信这人骨子里还是个“老实人”,说起来调侃居多,但现在,一有点风吹草动,新闻下面的评论里都是骂声不绝。

这么大的变化,转折点是几笔捐款。

2014年,潘石屹、张欣夫妇向美国的哈佛大学捐赠了1500万美元,3个月后又向美国的耶鲁大学捐赠了1000万美元,另外,SOHO中国基金会计划总共要捐1亿美元。

因为这些捐款,潘石屹屡受盘问:为什么要“赚着中国人的钱,却捐给美国大学”?

高潮出现在2015年,潘石屹曾参加《金星秀》,在现场,一向犀利毒舌的金星发问,“你给哈佛大学捐了那么大一笔钱,咱们国家也有很多好大学,怎么不捐呢,怎么会捐给美国人啊?”

金星问出了大部分人的疑问,潘石屹也曾试图解释,“这个钱不是捐给哈佛大学,是捐给在哈佛大学上学的中国贫困学生的。”

金星也直接开怼,“如果基础教育不解决的话,能够凤毛麟角考到哈佛的就那么几个人。当然了有钱人只帮有钱人,那底下这帮人呢,您不管一管?”金星顺带着给潘石屹作了揖。

到了2019年,张欣的海外社交账户晒出了潘石屹、张欣与儿子的合影,并配有“It is the move-in day at Harvard”,人们戏称,“这是哈佛的1500万美元的捐赠生效了”。

而就在与金星的对话中,潘石屹更是语出惊人,“这些年建的房子足够多,房地产行业的基本面已经不太支持房价上涨了。所以年轻人不要买房子,现在是共享经济,租房是共享经济的一部分。”

不遗余力唱衰房价,背后为的是自己的“二次创业”。

2014年,他的共享办公项目SOHO3Q风风火火,认为自己抓住了风口的老潘,搞出了4万多个工位,以当年吸引煤老板的架势,来吸引创业者,甚至在各种不同的场合不时放出风声,SOHO3Q未来会分拆上市,给母公司共享更多的利润。

但是,很遗憾,这个项目的结局也是卖身,二次创业也没搞起来,而最惨的是当年那些”听话“不买房的年轻人,错过了一个最佳的上车机会。

骂声,就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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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HO的事业在下滑,张欣强势,而老实人潘石屹把副业搞成了“事业”。

2017年,首创原董事长刘晓光去世,潘石屹觉得,“应该把身边的朋友记录下来”。这个初心,让他成为了一名摄影师,并且像模像样地组了团队,弄了摄影棚。

他的摄影棚里面迎来的客人是真多,除了身边的企业家、学者、作家,他还拍过前联合国秘书长潘基文、法国总统马克龙,不仅开了自己的个人摄影展,还给自己建立了一个官方网站来展示照片。

要说摄影技术水平,除了职业照,也能拍“大片”,在2019年6月份的娱乐时尚类杂志《昕薇》封面,使用的就是他为张继科拍摄的“时尚大片”。

摄影之外,他还沉迷木工,在一档综艺节目中,他还直接给小朋友们秀起了自己的木匠手艺,事后还像模像样地给同期的嘉宾张继科做了一对乒乓球拍。

如今,他的微博里面,更多的是分享他刚写的Python代码,求指教,求运行,像个好学的小学生。

最近,潘石屹还视频分享秘制酱牛肉,就是不知道与王石的“笨笨的红烧肉”比起来,谁做的更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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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啥不操心了?估计是因为妻子早就预备好了后路。

天眼查的数据显示,在去年10月份到今年1月份,以潘石屹之名注册的公司有11家,而且公司的单一股东,均为独立于上市公司体系之外的境外实体,当然这些境外公司都在潘氏夫妻的控制之内。

在国内甩卖资产,在海外不断投资,套路倒是有点像“李嘉诚跑了”。

SOHO中国这些年为潘氏夫妇赚了不少钱,而当年为了在海外上市,他们也成立了一些境外公司来控制上市公司实体,而且将股权集中在张欣手中的信托资金。

2012年的9月份,潘氏夫妻想要购买曼哈顿的索尼大厦,没成功。但是张欣转手还是花了6亿美元买了曼哈顿公园大道广场49%的股权。

在2013年的3月,张欣又牵头一家巴西财团,想要拿下曼哈顿最具价值的写字楼——通用汽车大厦——40%的股权,而钱就是来自于张欣的家族信托。

2013年11月,华尔街日报又爆料,张欣又买下了位于公园大道和麦迪逊大道之间的一栋联排别墅,花的是一个抄底价,原价3000万美元,被张欣以2600万美元的价格拿下。

一年买俩楼,张欣也算是真的钟情曼哈顿。

业务逐渐空壳化,口碑越来越糟糕,潘石屹的下一站可能真的会是纽约曼哈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