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近期赴港火爆上市的快手,这几天同为视频类巨头的哔哩哔哩一直都处在舆论的焦点上。然而不同于前几日的利好消息,2月10日哔哩哔哩却因为涉嫌存在大量侮辱女性的内容被多家品牌商拉黑而登上热搜,众多网友更因为品牌方果断的态度而好感大增,B站一时成为众矢之的。

从发展历史看,B站遭遇这样的“劫数”或许是无法避免的。

B站,这个藉由垂直的二次元文化发家的弹幕网站,在竞争激烈的视频大战中闯出一条独特的生路。但是,随着体量的增大,小众文化注定无法承载B站的“野心”,扩张升级成为必由之路。B站董事长兼CEO陈睿曾表示,B站已经开始了转型,“作为中国在线娱乐平台,我们得到了更广泛的认可。”

不过事情总是有着两面性,更广泛的认可,代表着更高的知名度,更广的传播度,但也隐藏着更大的风险,随着多元文化的流入,B站成为不同观念冲突的战场,而这一次抵制事件则是未来B站艰难发展之路的缩影。

B站上架内容存在侮辱女性嫌疑,引发连锁反应

2月10日,因B站被指充斥大量侮辱女性内容,有部分厂商宣布终止与其合作,包括苏菲、KISS悠珂思等多个品牌。

苏菲品牌官方微博发文表示,苏菲SOFY作为女性生理用品品牌,旨在为广大女性带来安心舒适的经期体验。苏菲SOFY决定取消与bilibili哔哩哔哩动画拜年纪的合作,具体事宜正在紧急协商进行中。苏菲SOFY坚决反对和抵制对任何女性以任何形式的侮辱性行为及言论。尊重女性,关爱女性,致力于为每一位女性带来更好更满意的产品和服务。

UKISS悠珂思发微博表示,一贯主张女孩率性自由,热爱自我,勇敢做自己!即日起,UKISS悠珂思将终止与B站的所有合作。UKISS悠珂思坚决反对和抵制任何形式上侮辱女性的行为及言论,我们尊重每一位女孩。

视客眼镜网也发微博表示,即日起,视客眼镜网将终止与B站的所有合作,并停止在B站的广告投放。视客眼镜网坚决反对和抵制任何形式上侮辱女性的行为及言论,我们珍视每一位女性,并始终致力于为大家带来优质的产品与服务。

品牌抵制事件发酵半天之后,2月10日16时51分,B站正式发布公告称,针对被指存在侮辱女性内容一事,从即日起开展为期一个月的春节网络环境专项整治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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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站强调,对广大用户对社区管理的批评,都乐于接纳探讨;对于做得不好的地方,会承认错误,并积极改进。B站表示,对问题严重、影响恶劣的账号和内容,将从严从重处置,并阶段性公式。

品牌抵制事件的前因后果

这一轮品牌抵制的起源,是B站近期力推的新番《无职转生》。

动画大致的走向是:34岁的“家里蹲”男主角被卡车撞死后在异世界重生,转生后的他经历诸多事件后下定决心要认真生活。但这部番引起争议的主要部分在于,它改编自一本2014年开始创作的轻小说,走的是早年网文、后宫番的老套路,攻略女性、利用异世界转生小孩子的身份揩油、偷窥等剧情十分常见。

2月1日,《无职转生》第四集《紧急家庭会议》播出。在这一集中,男主爸爸在其母孕期出轨了女仆,背弃了和妈妈的承诺,在男主的劝说下,爸妈、女仆、女仆生的孩子一家几口继续快乐地生活在一起。许多观众在第四集播出后认为其“三观不正”,引发了较大范围的讨论。

同日,知名UP主LexBurner在直播中提及《无职转生》,对其进行了一番评价,称“要是成功人士看这种动画的心情就是体恤底层人士的那种感觉”。在2月2日的直播中,Lex对该动画长评区的几篇长评进行了直播展示和评价,言辞中不乏一些侮辱性词汇。

事件由此发酵,Lex的直播录像也被剪辑上传至B站,其过去的一些言论也被再次翻出来,用户们愤怒于Lex的评价姿态,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声讨Lex的行列。在此期间,即便Lex两次通过微博道歉,也未能平息舆论。争论愈演愈烈,微博上的用户也开始加入讨论,关于《无职转生》的讨论也越来越多。

2月7日,“哔哩哔哩番剧”发布通知:因突发技术故障,《无职转生》第五集停止更新,前四集也将暂时下架。

《无职转生》的下架再一次点燃了观众的怒火,众说纷纭中,2月8日,哔哩哔哩官方发布《对UP主LexBurner违规以及违约行为的处罚公告》,封禁了Lex的账号及直播间,取消“百大UP”等荣誉及参加激励活动的资格,并将对其进行起诉。

尽管《无职转生》已经下架,Lex也已经被封号处理,但是,这场起源于B站的纷争仍不断发酵,并扩散到更多平台,牵扯到更宏观、更广泛的社会议题。譬如,Lex“社会底层”的用词,就引发了大家对阶级矛盾的讨论;而《无职转生》中男主揩油女仆,维护出轨等行为,也被评为道德有亏,物化女性,从而引发了女权议题的又一次争论。

由此就发生了文章开头的抵制一幕。

因“涉黄”被约谈10余次,B站的建站基石成了转型软肋

实际上,二次元文化近一年来给B站带来了不少麻烦。

2020年12月21日,全国“扫黄打非”办通报对B站的监管工作情况中,就发出了一句警告:

对于“年轻人的社区,监管就应该放宽一点”等错误认识,要坚决予以纠正并警钟长鸣。”

事情追溯到12月3日,上海市“扫黄打非”办联合市委网信办、市文旅局对B站进行约谈,责令其限期整改2周,全面排查违法违规和不良信息,加强视频、直播内容、漫画、图文及相关弹幕和跟评的审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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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B站的出圈,其在青少年用户中影响的日益增强,“扫黄打非”部门也在其成长过程中发现了不少问题,曾先后对其刊载儿童“邪典”、违规境外动画片、违规使用境外音视频素材、违规广告、多款游戏角色形象暴露、内容低俗等问题进行整治。

仅在2020年,全国“扫黄打非”办公室举报中心就共接到群众反映B站问题的线索超500条。按照转办线索,上海市相关部门对B站行政立案处罚6次,约谈10余次。

而这些问题可以说都与B站发家史脱不了干系。

二次元作为一种亚文化,在发源地日本就一直与软色情等问题内容联系紧密,舶来中国之后也并没有斩断两者之间的关系,而身为二次元大本营的B站,其发展之初就或多或少占了一些擦边球内容的便宜。

然而事情总是有利有弊,在B站发展壮大之后,这些历史遗留问题就成了自身的阿基琉斯之踵。作为建站基石的二次元文化,B站短时间内注定是无法抛弃的,但由此带来的问题会不会让B站积重难返,谁也没有答案。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如B站措辞严厉的公告所言,“对问题严重、影响恶劣的账号和内容,将依据《网络信息内容生态治理规定》及相关法律法规从严从重处置,并阶段性公示。”

努力把苗头不对的争论尽早掐死在“襁褓”中,希望B站这艘大船还能安稳行驶地更久更久一些。